归巢

养鸽子的父亲

杨力（金堂）

我的父亲是一个比较爱玩的人，他有很多的爱好，其中一个爱好就是养鸽子。　

父亲最初养鸽子，是别人送的一对乳鸽，毛羽尚未长齐，像蹒跚学步的孩子，在父亲的悉心照料下，一天天茁壮成长。

把鸽子养大容易，但要培养出一只有“能力”的鸽子却需要本事，这正如把一个孩子从小养大一样，想他出人头地，不是易事。

父亲擅长取经，经常和一帮鸽友凑在一块聊鸽经，最习惯性的动作是用一把简易放大镜看鸽子眼睛。鸽子有“洋”鸽子、“土”鸽子，“土洋结合”的鸽子，眼睛有黑、灰、蓝等不同颜色。这些在我们眼里都一样的鸽子，父亲和他的鸽友们却能看出门道。尤其是父亲，在识别鸽子“好坏”上总结了一套经验，在实际放飞鸽子的比赛中屡得佳绩，渐渐深得鸽友们信赖，大小“鸽事”都要向父亲讨教。父亲乐在其中，不厌其烦。

识别鸽子“好坏”，最简单就是看它的飞行时间和距离。父亲的威望，也要靠鸽子去证明。最初鸽协组织从秦岭放飞，从秦岭飞回来，本身并不远，难在鸽子要飞越秦岭，许多鸽子会飞不过而因此迷失。当许多人在翘首相盼时，父亲放飞的鸽子总是抢先飞回，那一刻，父亲眼里除了骄傲，还有眷爱。鸽协组织的活动越来越多，放飞的距离也越来越远，山海关、北戴河……父亲也在一次次信鸽比赛中斩获殊荣，在鸽友中的威望越来越高。

父亲养鸽十多年，我兄弟二人却从没吃过鸽蛋鸽肉。信鸽生的蛋，总有鸽友抢着要，而鸽肉，就更是一种奢望。有一年，父亲养的一只信鸽带着枪伤归来，虽取得竞赛名次，却奄奄一息。那时家里并不富裕，我们兄弟又在长身体，本以为可以打牙祭，父亲却用一张旧毯子把鸽子包上，埋在了一道山梁上。那一刻，父年眼里满是泪。

记忆中，还有一次，父亲养的两只优秀信鸽被盗。在找遍了附近几个市县的鸽市后，终于有人告诉父亲，是一个熟悉的鸽友所为。许多人都等着父亲报警，父亲却故作轻描淡写帮对方开脱：“我忘了，是我主动借给他孵卵的！”几天后，那名鸽友主动送还了信鸽，那一刻，父亲的眼里满是宽慰。